第153章 算計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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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他都不會讓別人動，何況是眼睛？他們再有權有勢都別想。
布彥淮錯楞，話還真梗在喉嚨口沒說的出來。
“我絕對不會同意，說多少次答案都一樣。”沈旭堯話撂在那轉身就走，關門的聲音巨響。
想他布彥淮什麽時候被別人這麽對待過，就有人去他家裏不小心被狗撒了一腳的狗尿都還是點頭哈腰笑瞇瞇的捧著小狗喊寶貝，他倒好，摔門啊。
氣的他給布凜榮打電話的時候就光在那喘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真想罵娘，可教養不讓他那麽幹。
“他真的說什麽條件他都答應？”布凜榮隱藏在眼鏡下的雙眸迸出一絲精光。
“對，你說我們能提什麽條件？要錢？我們少錢了？那他還有什麽我們稀罕的。”布彥淮在酒店的房間裏走來走去，他想不通自己丟下他的小寶貝們跑來這裏幹嘛？活生生受氣。
“我的傻哥哥，誰會嫌錢少啊。”布凜榮的話讓布彥淮在這頭非常淡泊名利的翻了翻眼睛。
果然術業有專攻，做生意的就是會往錢眼子裏鉆。
“大哥，我來跟他談，保證奶奶交給你的事和布景的事一起給解決了，怎麽樣？”
真心動。
布彥淮差點就準備點頭說好，然後滾回S市去繼續摸他的狗去了。
但是他還是很理智的說了不。
奶奶之所以讓他來D市，就是不希望布家以權勢壓人，逼迫別人同意不得已把眼角膜移植給小妹，他能代表布家的誠心，因為他為人寬厚，而如果這事交給布凜榮絕對就是一場刀刀見肉的交易，太傷人了。
布家要積德的，這事做不得。
“大哥你不要那麽死心眼啊，這事你不讓我插手，你在這裏磨幾年都沒用。”
布彥淮知道自己的能耐，的確拖的越久越不好。
以前不是沒給清寧找到過合適的眼角膜，可是她哭著吵著說害怕，醫生說她這種情緒不適合移植，就這麽一直拖了下去，她好像也很習慣一只眼睛看不見光明的日子了，但是布家的姑娘啊，怎麽可以有這種缺陷呢。
後來她長大了，不會再那樣子哭哭啼啼的說害怕了，可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眼角膜了，也有幾個，醫生說一般人移植上去也沒事，可布清寧是什麽人，以後布家的當家人，她的眼睛豈能有一點點意外和失誤？
她自己跟奶奶說的，二十幾年的半個瞎子都當了，不在乎多幾年，反正一定要找到非常合適絕對不會失誤的眼角膜她才會移植，否則她寧願一輩子都當那半個瞎子。
奶奶疼她，就答應了，可尋找合適眼角膜的事也沒耽誤，直到今年沈婭妮車禍進了醫院，她的血型那麽特殊，只是是她所捐贈的器官的匹配率很高，高到完美，而且她和清寧年紀也相仿，是個幹幹凈凈的姑娘，選她哪裏都合適。
一開始布彥淮沒覺得什麽，沈婭妮在他心裏就是三個字，怎麽比的過他如花似玉的妹妹，可直到他見到沈婭妮他才覺得根本不是那麽個事。
這個姑娘就坐在那，歲月靜好，安靜溫婉，完全沒有這個時代的女人有的浮躁。
她看著自己孩子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的慈愛，一下子就讓他恍惚了，清寧有一只眼睛看不見很可憐是沒錯，可如果因為清寧而讓眼前這個姑娘瞎了一只眼睛，他也做不到啊。
如果這事交給布凜榮，誰知道他會把沈家那邊剮成什麽模樣，不行，他絕對不會答應。
“大哥，你怎麽不說話了？”布凜榮的聲音傳了過來，顯然喊了他好一會了。
“這樣吧二弟，你跟沈旭堯的談的時候我必須跟你一起去，你不能瞎來，你要知道你剛犯的哪是奶奶還在生你氣呢。”
布凜榮沈默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
易雙笙那邊的事他是真莫名其妙栽了個跟頭的，他本來哪裏想把閔衷弄死的，布家人最忌諱碰毒品，這火沒燒到他身上來他就慶幸的了，想來奶奶沒喊他回去其實也是想他正好在D市可以幫幫布彥淮。
奶奶這人一生就是宅心仁厚，有些事不做點交易，別人怎麽可能願意割肉呢。
沈旭堯從飯店出來以後臉色一直就很差，一言不發，開車的時候兩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方，沒看沈婭妮一眼。
沈婭妮也不問，自顧看著窗外的風景神情淡然。
他們一會去餘媽就尷尬著臉迎了上來，小聲說了句老夫人回來了。
他們還沒去接，沈孫氏自己回來了。
“他們家這麽小，哪裏還有我住的地方，這個年去我那邊過算了。”聽到沈孫氏的聲音，眨眼就在眼前，她坐在輪椅上，而推著她的居然是布景。
看到他們回來，沈孫氏立馬揚起了笑臉，那是為她的孫子們，想著再過九個月沈家又可以多個小孫子，她更高興。
她這種鄉村老婦女心裏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要為沈家開枝散葉，越多越好，而做為母親，她更是殫心竭慮要為兒子選擇最適合他的妻子。
康婉琪對她是不錯，可惜腿不好，而眼下布景懷孕，顯然更甚一籌。
布家她知道，厲害的。
163 耿耿於懷
“你來幹什麽？”見到布景，沈旭堯煩躁的扯開衣領語氣很差。
布景一怔，然後低下了頭，在沈孫氏的後面一言不發。
她顯然想好了策略，靠著沈孫氏不怕沈旭堯對她怎麽樣，而在沈旭堯的面前就是盡可能的裝可憐。
沈婭妮什麽時候見過她這麽唯唯諾諾的樣子，為了愛情，都瘋了。
“你怎麽跟小景說話呢，她現在可懷著你的孩子呀，當初婭妮懷孕的時候你捧手裏都怕化了，現在小景懷孕你連最基本的好好說話都做不到嗎？”沈孫氏的話說的沈婭妮心裏一陣刺痛，她甚至連媽都不想喊一聲就要回房間。
可沈孫氏卻眼疾手快的喊住了她。
“你沒看見我是嗎？”
沈婭妮知道又是一番糾纏，讓招招帶著小倫先回房間，她看著兩個兒子三步一回頭的模樣突然覺得心裏很酸，她把日子過的這麽亂真的是有夠失敗的，她真的不想讓招招和小倫生活在這種家庭裏，沒完沒了的生活瑣事，一眼看不到頭。
她在這個家沒有尊重，就算沈旭堯對她好又怎麽樣呢？
“媽，你要是有力氣就在家裏逛逛，反正我們這個家就這麽大，你要沒力氣就去房間裏歇會。”沈旭堯打斷了沈孫氏的話，推著沈婭妮的後背一路把她推回了房間，碰的一聲門被關起來，驚的沈孫氏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現在有用了，哪裏還把我這個老太婆放在眼裏。”沈孫氏說著就有些無力，歪在輪椅上一陣的喘氣，“我還真累了，小景你推我去房間睡會吧。”
布景在她聲音答應，可轉眼眼神就變得十分陰沈嫌棄。
這個老婆子是真的不中用了，才這麽會就又要睡了，而且她真的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使喚起她一點都不手軟，要不是看在她是沈旭堯的母親的份上，她一個臉色都不會給她。
可現在她為了進沈家的門她沒辦法，只能討好她，哄的她對沈婭妮越發的苛刻越好。
有這種媽，任由沈旭堯對沈婭妮再好都沒用。
房間門一關，沈旭堯低頭就捕捉到了沈婭妮的唇親了上去，唇溫冰涼而且沒有一絲血色。
還沒等他深入，沈婭妮就推開了他，使了很大的力氣，還喘著氣。
“我累了。”沈婭妮擡手擦了下嘴唇，一眼都沒看沈旭堯就去了床邊合衣躺下。
這樣的沈婭妮無疑是很冷漠的，認識她這麽多年，他們也吵過鬧過冷戰過，但是兩個人之間卻從來沒有生分成這樣，她居然連他親她都不肯了。
他握握拳，上了床繼續貼上她。
“妮妮。”
她幹脆捂上耳朵，什麽都不想聽。
沈旭堯覺得這問題大了。
他拿下她的手，沈婭妮擰不動，轉過身子看著他眼神裏滿是憤怒，“你要幹嘛？我說我累了我都不能休息一會嗎？”
沈旭堯看她臉色那麽差，心裏實在難受，松開了她的手，沈婭妮把自己悶進了被子裏。
他倒在邊上，懊惱的捶了下床。
布彥淮說的是對的，沈婭妮的性子軟，有的事她不會說但不代表她不介意，他今天看出來了，她介意，介意的恨不得死過去。
“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你不會原諒我。”他知道沈婭妮沒睡，但是他實在受不了和她之間的這種沈默，所以過了一會他還是開了口。
沈婭妮在被子裏吸了吸鼻子，沒理他。
“布景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你如果真的覺得對不起我，你就告訴我，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沈婭妮掀開被子看向他。
她最耿耿於懷的就是這個，結果固然重要，可過程他卻從來沒有跟她解釋一下，她看著這麽好騙嗎？就稀裏糊塗的一直被蒙在鼓裏嗎？
“就一次，妮妮，真的就一次，而且是個意外，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沈旭堯欲言又止，最後幹脆下了床，“你休息吧。”
又是這樣。
沈婭妮氣的抓起枕頭砸了過去，砸的不痛不癢的，沈旭堯滿心煩躁出了房門以後，沈婭妮埋在被子裏失聲痛哭。
她不僅哭布景的事，她還在哭自己。
她自己也有對不起他的時候，所以她在知道布景懷孕了以後雖然滿心瘋狂的生氣妒忌厭煩卻沒有借題發揮大鬧特鬧，因為她自己也有過一次對他們之間感情的背叛。
說到底，他們半斤八兩。
他們之間空缺的十年，誰能保證誰的完全忠貞呢，她不能要求自己，又怎麽去要求沈旭堯。
所以就這種情緒在折磨著她，一拉一扯，恨不得把她給折磨死。
沈旭堯出去以後沈孫氏已經不在客廳了，布景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心安理得的吃著餘媽給她切的水果。
她怡然自得模樣好像這個家的女主人一樣，看的讓人十分的窩火。
他坐在她旁邊，布景見了立馬坐的端正了點，神色也萎靡了一些。
“布景，你再多做什麽都沒有用的，我媽做不了我的主，她一個老太太頂多說點難聽的話，而我要怎麽對你怎麽對待我和妮妮的感情，全然在我自己。”
布景臉色白了白，尷尬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在說她故意討好沈孫氏的事嗎？
可她哪怕明知道沒用也還要試一試的，他說了沒用。
“布彥淮找過我。”
布景眼睛一亮，他現在這麽心平氣和的坐在她旁邊跟她說話難道就是因為大堂哥找過他嗎？她就知道大堂哥不會不管她的。
想著布景心裏頓時很期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想到剛才沈婭妮進門的時候臉色那麽難看，一定是沈旭堯要妥協了。
“我很明確的告訴他，哪怕我傾家蕩產失去現在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會接納你，你肚子裏的孩子本身就是個錯誤，我不會要的，你必須打掉他，所以你不要再對我抱有任何幻想，我本來就是小山村出來的，配不上你們布家的姑娘。”
他每說一個字，布景的臉色就慘白一分，最後她倏的站起來，已經憤怒到渾身發抖。
“你哪怕傾家蕩產你也不認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她聲音尖銳，實在控制不住了。
164 我不認
“不認。”他斬釘截鐵的兩個字讓布景徹底翻臉了。
“旭堯哥，沈婭妮的孩子是你的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了？”她捂著肚子，估計拔高了聲音，好讓裏面的沈婭妮也聽到。
沈旭堯依舊坐的穩如泰山，眼皮子都沒翻一下。
“如果閔衷沒昏迷，我倒是很想問問他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布景你放心，閔衷一定會醒的，如果你執意，你可以把孩子生下來。”
布景放在肚子上的手攥緊，她哪能等到閔衷醒，那要到等到什麽時候，等到她該有肚子的時候她就沒法老出現在沈旭堯面前晃蕩了，一個謊言是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的，她已經有點不知所措了。
“以後我們家你別來，也別打其他心思，我告訴你，沒用。”沈旭堯的話像一道屏障，徹底隔絕了她和他之間的關系。
她這次孤註一擲，以後肯定是連朋友都沒法做了。
“你會後悔的。”她的驕傲都在他面前被粉碎的稀巴爛，她抓著包奪門而出。
沈孫氏推著輪椅出來很不讚同，正要開口說沈旭堯幾句，卻被沈旭堯搶在了前頭。
“媽，如果你以後再跟康婉琪，布景這些人走的近，你別怪我不認你，你媳婦是誰你忘記了？你別想著給我換個門當戶對的媳婦，她們能對我好，你想我不在的時候能對你好嗎？你的那些拿捏媳婦的本事你認為用在那些千金小姐身上有用嗎？”
沈旭堯幾句話把沈孫氏問的啞口無言。
“她們現在想進沈家的門，對你肯定好，進了以後呢？生了孩子以後呢？何況婭妮照顧了你十年，媽，是十年不是十天，她一個弱不經風的姑娘，你怎麽就不念點她的好。”
沈旭堯都替沈婭妮不值，可沈孫氏是他媽，他能怎麽辦。
沈孫氏別過去臉，她知道兒子說的都是真的，可她也替他兒子不值，一心撲在沈婭妮身上，太虧了。
“布景肚子裏的孩子你別想，我不會留，如果你不聽我的，我會把你送回老家，我派人回去問過，大伯他們一家還在，你回去也不算沒個認識的。”
沈孫氏震驚，轉頭看到沈婭妮剛把門打開也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這邊。
他居然為了她，要把他媽送回老家去？
沈婭妮抓著門框，顧不得沈孫氏投過來的目光，只覺得心裏有絲慰藉也有一點無奈。
一個家因為一個人而不能和睦相處，她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原因。
“我去公司。”他沒有逗留，拿著外套就出了門。
回頭看著緊閉的家門，他感覺前路一片霧茫茫，一眼看不到頭。
布凜榮在公司等他半個小時了，走來走去，都不如布彥淮來的鎮定。
他激動自己能得到這個機會和沈旭堯談判，他從馮振生手裏拿走的新能源電池技術還不是要乖乖拿出來。
“你歇會，轉的我頭暈。”本來布彥淮就很多心思，再被他一晃頭都疼了。
布凜榮剛坐下去，沈旭堯就到了，只是跟他們點了下頭，他就坐在了他們的斜對面。
“這麽快條件就想好了？”
布彥淮瞪了布凜榮一眼，他跟打了針一樣興奮，簡直一分鐘都等不下去就要過來。
對於布凜榮來說，手上有個技術越快投放出去越好，那才能越快的收回成本，給他賺錢。
“沈總是爽快人，我們又何必拖拖拉拉的，大家都是商人，利落才最重要，是不是？”
沈旭堯勾唇，笑著點點頭，算是讚同，然後靠在了沙發上攤了下手讓他繼續說。
“我要馮家的那份新能源電池技術，還有要你放棄河海項目。”布凜榮覺得簡直大快人心，這兩件事都是他在D市棘手的事情，除掉沈旭堯這個麻煩，對他來說簡直跟上了高速一樣。
布彥淮踢了踢他，讓他別表現的那麽明顯，太功力了。
好像他們布家故意讓布景懷孕來套他一樣。
“可以。”沈旭堯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速度快的讓布凜榮驚訝。
隨後他又懂了，有沈婭妮那種老婆，他這麽癡情一片也不奇怪。
沈旭堯起身去辦公桌上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了布凜榮，“可惜布先生你來晚了一步，新能源電池的確在我手上，可前幾天我因為要投河海項目把它賣了，它的確很值錢，賣了不少，難怪布先生對它念念不忘。”
布凜榮捏著那袋子，笑容剛有點泛起就沈了下去。
布彥淮尷尬的笑了笑，“那真是不巧。”完了他推了推布凜榮。
他那失望也太明顯了吧。
“沈總賣給誰了？”布凜榮感覺自己牙都要咬碎了。
自己從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有個看中的項目從自己手裏溜走的，實在是痛心。
“胡氏。”
布凜榮冷哼一笑，沒再說話。
聽著不是個好惹的，估計布凜榮要放棄了。
“那我換個條件，我要廣豐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你瘋了。”布彥淮瞪著布凜榮，這不是擺明了就是過來敲詐的嗎，實在太丟布家的臉了。
可布凜榮不管，就看著沈旭堯會不會兌現他之前說過的什麽條件都可以的答應的承諾。
沈旭堯依舊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他在廣豐集團的股份也不過百分之二十八，布凜榮會成為繼他之後的第二大股東。
沈旭堯是個商人，可為了一個女人卻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布彥淮錯楞之餘很替沈婭妮高興。
“下個星期一布先生過來開個會，股權會正式轉給你，希望你們也能兌現之前對我的承諾，讓布景打掉那個孩子。”
布彥淮嘆了口氣，布凜榮達到目的則高昂了許多。
布景等到最後得到的是這個消息，無論如何都是不甘心的。
她破口大罵，把房間裏能摔的都摔了。
“本家說的好聽，定了一堆的破規矩，可最後還是幫著外人，不行我要去本家找奶奶，我要奶奶替我做主。”
布媽媽懶腰抱住她急的直叫，“我的傻女兒你就把孩子打了吧，那個沈旭堯真的不適合你啊，你就算嫁過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165 沈旭堯失蹤
布景一下就哭了出來，哭的傷心欲絕，使勁捶著自己的肚子，布媽媽急的直攔她。
“你想自己硬生生把他打出來嗎？”布媽媽也是恨鐵不成鋼，這兒子女兒沒一個爭氣的，都讓人操心死。
“打不出來，不會打出來，因為沒孩子，哪裏有孩子。”她氣呼呼的看著前面，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執拗的陰沈之中。
布媽媽把她掰過去正對著她，不敢置信的拔高了聲音，“你說什麽？沒孩子？”
老天在給她開什麽國際玩笑呢。
布景鬧也鬧累了，好像靈魂被抽空一樣整個人都是空洞的。
“對，我根本沒跟沈旭堯有過關系，怎麽可能會有孩子。”她非常冷靜的陳述著這個事實，突然間臉色又變得猙獰可怕，“就算我得不到旭堯哥，我也要用這個不存在的孩子，不讓他們好過。”
布媽媽掐了她一把，直說她瘋了，“他們過他們的日子，你瞎湊什麽熱鬧，外面好男人那麽多，你眼瞎啊。”
“媽，八年，我愛了他八年，他居然可以說翻臉就翻臉，他以前剛創業的時候那麽多個日日夜夜那天不是我陪他過的，他生病的時候我在，他談成一筆大單子我在，他快要破產的時候我也在，都是我，而那個沈婭妮她在哪裏，她在那個破山村裏，她沒有為旭堯哥的今天做出過一點點的貢獻，她憑什麽一出現就坐享其成，不僅享受著他賺的錢，還心安理得的承受著他對她的好。”
布景撕心裂肺，覺得自己心痛的快要死掉了。
明明沈旭堯這麽多年的生活裏出現的都是她，可他就是看不到，誰瞎？他才是瞎的啊。
布媽媽睨著她那瘋癲的樣子嘖嘖嘆氣，她這女兒怕是真的得了失心瘋了。
“你兩個堂哥都跟人家談好了，軟的硬的都用了，他就是一個意思，就是這個孩子一定要打掉，還好你沒懷，打個孩子多傷身體啊你知道嗎？你就在家好好待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媽給你找幾個比沈旭堯好的去見見，早點定下來結婚算了。”布媽媽絮絮叨叨的，但因為知道布景不是真懷孕而心情變得沒有那麽糟糕了。
可她說了什麽布景都沒聽進去。
當晚她就離開了家，早上布媽媽開門沒看到她嚇瘋了，看她東西沒帶走多少，倒是之前的都沒了，她急的直跺腳，在屋子裏團團轉。
布景去了哪裏沒人知道，布則民千叮嚀萬囑咐讓布媽媽一定不能說出去布景不見了，布凜榮打電話過去問的時候，布媽媽支支吾吾的說孩子打掉了，布景在家裏坐小月子。
“媽，你放心，我一定會抓緊找小景的。”布澤民前腳跟布媽媽發了誓，後腳就給布景打了電話。
“你自己有點數。”布景已經坐上了去S市的汽車上，她還是去了本家。
她小的時候本家的奶奶還是很喜歡她的，她就不信她現在這樣子她會無動於衷，那兩個堂哥拿她的孩子去做交易，奶奶知道了一定會很生氣的吧？
布彥淮始終覺得心裏不對勁，布凜榮提的條件都太過分了，而沈旭堯答應的也太快，一個公司這麽被折騰，遲早會出問題。
康嘉明知道了以後首先就不高興了，他在開股東大會的時候特地教訓了沈旭堯，而沈旭堯坐在中間一個字都沒說。
廣豐集團是康嘉明交給他的，並不是他自己開的，對於廣豐集團他並沒有刻骨銘心的感情。
“如果你把股份轉給布凜榮，我就撤股。”康嘉明撂下狠話，其他幾個股東也不嫌事大，跟著表示要撤股。
他們雖然都是小股東，可都要走的話股份也就撤掉了相當於一半。
這個公司面臨著破產，風光一時，破產也在一時。
可是沈旭堯一意孤行，股份必須給出去，這個會開的全是火藥味，最後不歡而散。
新聞頭條瘋了，全部報道的是廣豐集團要倒閉的，網絡上是，電視上也是，就算沈婭妮再不怎麽關註也知道了。
好好的集團不會說要破產就破產的，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她見沈旭堯回來的時候面色不好，她很多天沒和他說話了，開始他還過來逗逗她，說點好聽的，可這幾天他估計也累了，看到她只是笑笑，然後就回到房間閉門不出。
他那麽郁郁寡歡，反而讓沈婭妮擔心起來。
她放了吳媽的假，所以沈孫氏基本都是她和餘媽在照顧，可一個沈孫氏是真能折騰，把餘媽折騰的病了，她也就幹脆讓餘媽早點回去過年。
今天是除夕，她早上帶著招招和小倫去買了很多菜準備自己做個年夜飯，雖然日子並不順心，但是好歹又是一年要過去了。
可到了晚上，萬家燈火，鞭炮齊鳴的時候，沈旭堯還沒回來。
沈孫氏看著一桌子冷掉的飯菜冷哼了一聲，“你整天放這著個臉給旭堯看，換誰都不願意回來。”
沈婭妮擰眉，“媽，你別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可以嗎？”
見兩個孫子懵懵懂懂的看著自己，沈孫氏還是閉了嘴，可過了一會還是忍不住要絮叨，“你沒看到旭堯這幾天都瘦了，你跟他十年沒見了，他有點這個那個也是正常的是不是？你做老婆的，這麽一點點的氣度都沒有嗎？再說你看他的態度，他都跟你道過多少回歉了？你心裏沒數？該讓一步的時候就讓一步吧，夫妻啊，就是這麽過一輩子的。”
沈孫氏話裏話外都是向著沈旭堯的，沈婭妮都知道，道理她都知道，只是這麽多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較勁什麽。
沈旭堯以前那麽驕傲自負的一個人，因為這件事差點就給她跪下了，現在對不起是張嘴就來，對她軟聲細語就怕她不高興，這幾天他心事很重她也看到了，她是想稍微緩和一下的，可無奈他每天早出晚歸，她想見他一面居然還犯難了。
“你給他打個電話。”沈孫氏不耐煩了，她困了，又困又餓的，等到什麽時候是個頭。
沈婭妮掏出電話，發現上次給沈旭堯打電話還不知道是多久遠之前的事了。
電話嘟嘟嘟響了很久，沒人接。
她繼續打，連續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她慌了。
165 他在醫院
她看看沈孫氏，欲言又止。
“媽，他什麽時候回來？”招招戳了戳筷子，顯然也餓了。
沈婭妮為難的摸了摸招招的腦袋，年夜飯就是要和家人一起吃的，可沈旭堯是一家之主，他不回來怎麽開飯呢？
她焦急的在家裏走來走去，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沒人接，她心裏很慌，只能把菜飯都熱了一遍讓他們先吃，她電話打的不停，最後沈旭堯的手機直接關機了。
大概是被她打沒電了。
她放下手機，整個人瞬間就不知道該幹嘛了。
她在害怕，瘋狂的害怕，她臆想著一切沈旭堯可能會遭遇的不測，她之前出車禍的時候，他大概也是這麽擔心她的吧？
招招和小倫三下兩下就扒光了飯，小倫趴在玻璃上看著外面漫天煙火，連連驚嘆。
“媽媽，我們也能出去放煙火嗎？”他眼神裏有著懇求。
沈婭妮搖了搖頭，“今年不行，我們住的小區不讓放煙火。”
小倫挺失望的，今年這個年是過的最無聊的一個了，不僅年夜飯吃的冷清清的，媽媽也不高興，爸爸還沒回來，他和哥哥整天在房間裏看電視看書寫作業，都快憋死了。
沈婭妮站在他旁邊和他一起看著這萬家燈火，突然眼睛一陣酸澀，就想哭。
對於沈旭堯的為人，她比誰都清楚。
她十八歲的時候，沈孫氏讓她抱著被子去了沈旭堯的房間，他是驚喜但也驚訝。
他平時對她蠻著不講理，該親的摸的除了最後那一步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可到了最後一刻，他居然扶著她的肩膀認認真真的問她是不是真的想好了？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是要給沈旭堯當老婆的，她會氣他惱他不解風情，她會迷戀上那些書卷氣，溫文儒雅的男人，可兜兜轉轉最後她還是會在沈旭堯的旁邊。
當他看到她羞澀難當，輕輕點了一下頭的時候，他那滔天的喜悅簡直要把她也給一起淹沒掉。
她的第一次很美好，痛苦也帶著歡愉，是他把她當成了心尖上的寶貝她才能體會到那種無以言語的快樂。
他一直把她的初夜留到了他們該結合在一起的這一刻，雖然沒有三媒六聘，沒有鳳冠霞帔，可是紅燭點點，窗戶上貼著一對喜字就足矣。
她跟了他，其實沒後悔過，即便他們這種關系在如今的社會裏並不被看好，甚至可能是犯罪。
可他對她好啊，攤上這樣的媽也不是他願意的，他一個男人，對媽兇是不孝，對媳婦冷是不忠，也是難啊。
他和布景，他說了無數次是意外，他們朝夕相處，總會有意外的吧。
她摸摸心口很堵很堵，可擔心沈旭堯的安危超出了那份堵，她其實是有多在意他，才有多堵。
勾唇輕笑，她無奈的搖了搖頭。
以前沈旭堯惹她生氣的時候她還想過要飛出那個山窩窩，永遠的離開讓沈旭堯找不到她，可如今居然把他愛成這樣。
她愛他，從來沒跟他說過，居然不知不覺，愛到了骨子裏，血液裏。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慌亂的拿起來一看，居然是楚安卿。
說不上有多失落，她接電話的興致也是缺缺。
“沈小姐，沈先生受傷了，現在在我們醫院……”
沈婭妮眼睛瞪的圓圓的，抓著手機呆在了那。
“他再三關照不能給你打電話，但我看到你給他打了很多電話，我怕你太擔心，還是打了，他傷的不輕，我覺得我有必要聯系你。”
今天這個日子沈旭堯如果不回去，楚安卿覺得沈婭妮一定會瘋的。
他才不管沈旭堯知道了會不會生氣，他沒在怕的，他就不想沈婭妮擔心，雖然那把這事告訴沈婭妮她也是擔心，但那是兩碼子事。
沈婭妮安頓好沈孫氏和兩個孩子就往醫院跑，這個點出租車不好打，大冷天裏她楞是急出了一生的汗。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楚安卿居然在醫院門口等她，她喘著氣感激的看著他，一句話沒說就往觀察室去。
他說那刀從前胸穿到了後背，幸運的是沒有傷到要害，但是人也夠嗆。
沈婭妮一聽眼淚就下來了，捂著嘴步子都是虛浮的。
“如果不是李德昌正好在巡那條街，他可能兇多吉少，沈旭堯不是正兒八經做生意的人嗎？怎麽會惹上黑道？”楚安卿看了沈婭妮一眼，她全然在狀態之外，他問什麽都是搖頭。
她是真的不知道的。
楚安卿松了口氣。
沈旭堯暗地裏做什麽生意他是知道的，可太危險了，可私心又想他出點什麽事，不然哪有他的機會呢。
“他在裏面，你進去看看。”停在觀察室門口，楚安卿沒再往裏面走。
沈婭妮又跟他說了句感謝就進去了。
楚安卿回頭，看著醫院裏絡繹不絕的人，心生感慨，無論是什麽日子，人都敵不過生老病死，在醫院呆久了最容易對感情冷漠，可他看到沈婭妮卻永遠都是熱血沸騰。
那麽一個女人，可惜他得不到。
沈婭妮剛推開觀察室的門就楞住了，裏面不是沒人，安娉婷剛給沈旭堯幹裂的嘴唇用面前沾了點水，看到沈婭妮推門進來，她嚇的手上的杯子沒握住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可能鞋子濕透了，她尷尬的後退一步蹲下去擦。
沈先生昏迷之前她正好無聊在醫院裏晃蕩，他分明特地關照不能告訴沈婭妮他出事的，可她是怎麽知道的？
她蹲下去擦鞋的時候滿心尷尬，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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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彥淮錯楞，話還真梗在喉嚨口沒說的出來。
“我絕對不會同意，說多少次答案都一樣。”沈旭堯話撂在那轉身就走，關門的聲音巨響。
想他布彥淮什麽時候被別人這麽對待過，就有人去他家裏不小心被狗撒了一腳的狗尿都還是點頭哈腰笑瞇瞇的捧著小狗喊寶貝，他倒好，摔門啊。
氣的他給布凜榮打電話的時候就光在那喘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真想罵娘，可教養不讓他那麽幹。
“他真的說什麽條件他都答應？”布凜榮隱藏在眼鏡下的雙眸迸出一絲精光。
“對，你說我們能提什麽條件？要錢？我們少錢了？那他還有什麽我們稀罕的。”布彥淮在酒店的房間裏走來走去，他想不通自己丟下他的小寶貝們跑來這裏幹嘛？活生生受氣。
“我的傻哥哥，誰會嫌錢少啊。”布凜榮的話讓布彥淮在這頭非常淡泊名利的翻了翻眼睛。
果然術業有專攻，做生意的就是會往錢眼子裏鉆。
“大哥，我來跟他談，保證奶奶交給你的事和布景的事一起給解決了，怎麽樣？”
真心動。
布彥淮差點就準備點頭說好，然後滾回S市去繼續摸他的狗去了。
但是他還是很理智的說了不。
奶奶之所以讓他來D市，就是不希望布家以權勢壓人，逼迫別人同意不得已把眼角膜移植給小妹，他能代表布家的誠心，因為他為人寬厚，而如果這事交給布凜榮絕對就是一場刀刀見肉的交易，太傷人了。
布家要積德的，這事做不得。
“大哥你不要那麽死心眼啊，這事你不讓我插手，你在這裏磨幾年都沒用。”
布彥淮知道自己的能耐，的確拖的越久越不好。
以前不是沒給清寧找到過合適的眼角膜，可是她哭著吵著說害怕，醫生說她這種情緒不適合移植，就這麽一直拖了下去，她好像也很習慣一只眼睛看不見光明的日子了，但是布家的姑娘啊，怎麽可以有這種缺陷呢。
後來她長大了，不會再那樣子哭哭啼啼的說害怕了，可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眼角膜了，也有幾個，醫生說一般人移植上去也沒事，可布清寧是什麽人，以後布家的當家人，她的眼睛豈能有一點點意外和失誤？
她自己跟奶奶說的，二十幾年的半個瞎子都當了，不在乎多幾年，反正一定要找到非常合適絕對不會失誤的眼角膜她才會移植，否則她寧願一輩子都當那半個瞎子。
奶奶疼她，就答應了，可尋找合適眼角膜的事也沒耽誤，直到今年沈婭妮車禍進了醫院，她的血型那麽特殊，只是是她所捐贈的器官的匹配率很高，高到完美，而且她和清寧年紀也相仿，是個幹幹凈凈的姑娘，選她哪裏都合適。
一開始布彥淮沒覺得什麽，沈婭妮在他心裏就是三個字，怎麽比的過他如花似玉的妹妹，可直到他見到沈婭妮他才覺得根本不是那麽個事。
這個姑娘就坐在那，歲月靜好，安靜溫婉，完全沒有這個時代的女人有的浮躁。
她看著自己孩子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的慈愛，一下子就讓他恍惚了，清寧有一只眼睛看不見很可憐是沒錯，可如果因為清寧而讓眼前這個姑娘瞎了一只眼睛，他也做不到啊。
如果這事交給布凜榮，誰知道他會把沈家那邊剮成什麽模樣，不行，他絕對不會答應。
“大哥，你怎麽不說話了？”布凜榮的聲音傳了過來，顯然喊了他好一會了。
“這樣吧二弟，你跟沈旭堯的談的時候我必須跟你一起去，你不能瞎來，你要知道你剛犯的哪是奶奶還在生你氣呢。”
布凜榮沈默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
易雙笙那邊的事他是真莫名其妙栽了個跟頭的，他本來哪裏想把閔衷弄死的，布家人最忌諱碰毒品，這火沒燒到他身上來他就慶幸的了，想來奶奶沒喊他回去其實也是想他正好在D市可以幫幫布彥淮。
奶奶這人一生就是宅心仁厚，有些事不做點交易，別人怎麽可能願意割肉呢。
沈旭堯從飯店出來以後臉色一直就很差，一言不發，開車的時候兩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方，沒看沈婭妮一眼。
沈婭妮也不問，自顧看著窗外的風景神情淡然。
他們一會去餘媽就尷尬著臉迎了上來，小聲說了句老夫人回來了。
他們還沒去接，沈孫氏自己回來了。
“他們家這麽小，哪裏還有我住的地方，這個年去我那邊過算了。”聽到沈孫氏的聲音，眨眼就在眼前，她坐在輪椅上，而推著她的居然是布景。
看到他們回來，沈孫氏立馬揚起了笑臉，那是為她的孫子們，想著再過九個月沈家又可以多個小孫子，她更高興。
她這種鄉村老婦女心裏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要為沈家開枝散葉，越多越好，而做為母親，她更是殫心竭慮要為兒子選擇最適合他的妻子。
康婉琪對她是不錯，可惜腿不好，而眼下布景懷孕，顯然更甚一籌。
布家她知道，厲害的。
163 耿耿於懷
“你來幹什麽？”見到布景，沈旭堯煩躁的扯開衣領語氣很差。
布景一怔，然後低下了頭，在沈孫氏的後面一言不發。
她顯然想好了策略，靠著沈孫氏不怕沈旭堯對她怎麽樣，而在沈旭堯的面前就是盡可能的裝可憐。
沈婭妮什麽時候見過她這麽唯唯諾諾的樣子，為了愛情，都瘋了。
“你怎麽跟小景說話呢，她現在可懷著你的孩子呀，當初婭妮懷孕的時候你捧手裏都怕化了，現在小景懷孕你連最基本的好好說話都做不到嗎？”沈孫氏的話說的沈婭妮心裏一陣刺痛，她甚至連媽都不想喊一聲就要回房間。
可沈孫氏卻眼疾手快的喊住了她。
“你沒看見我是嗎？”
沈婭妮知道又是一番糾纏，讓招招帶著小倫先回房間，她看著兩個兒子三步一回頭的模樣突然覺得心裏很酸，她把日子過的這麽亂真的是有夠失敗的，她真的不想讓招招和小倫生活在這種家庭裏，沒完沒了的生活瑣事，一眼看不到頭。
她在這個家沒有尊重，就算沈旭堯對她好又怎麽樣呢？
“媽，你要是有力氣就在家裏逛逛，反正我們這個家就這麽大，你要沒力氣就去房間裏歇會。”沈旭堯打斷了沈孫氏的話，推著沈婭妮的後背一路把她推回了房間，碰的一聲門被關起來，驚的沈孫氏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現在有用了，哪裏還把我這個老太婆放在眼裏。”沈孫氏說著就有些無力，歪在輪椅上一陣的喘氣，“我還真累了，小景你推我去房間睡會吧。”
布景在她聲音答應，可轉眼眼神就變得十分陰沈嫌棄。
這個老婆子是真的不中用了，才這麽會就又要睡了，而且她真的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使喚起她一點都不手軟，要不是看在她是沈旭堯的母親的份上，她一個臉色都不會給她。
可現在她為了進沈家的門她沒辦法，只能討好她，哄的她對沈婭妮越發的苛刻越好。
有這種媽，任由沈旭堯對沈婭妮再好都沒用。
房間門一關，沈旭堯低頭就捕捉到了沈婭妮的唇親了上去，唇溫冰涼而且沒有一絲血色。
還沒等他深入，沈婭妮就推開了他，使了很大的力氣，還喘著氣。
“我累了。”沈婭妮擡手擦了下嘴唇，一眼都沒看沈旭堯就去了床邊合衣躺下。
這樣的沈婭妮無疑是很冷漠的，認識她這麽多年，他們也吵過鬧過冷戰過，但是兩個人之間卻從來沒有生分成這樣，她居然連他親她都不肯了。
他握握拳，上了床繼續貼上她。
“妮妮。”
她幹脆捂上耳朵，什麽都不想聽。
沈旭堯覺得這問題大了。
他拿下她的手，沈婭妮擰不動，轉過身子看著他眼神裏滿是憤怒，“你要幹嘛？我說我累了我都不能休息一會嗎？”
沈旭堯看她臉色那麽差，心裏實在難受，松開了她的手，沈婭妮把自己悶進了被子裏。
他倒在邊上，懊惱的捶了下床。
布彥淮說的是對的，沈婭妮的性子軟，有的事她不會說但不代表她不介意，他今天看出來了，她介意，介意的恨不得死過去。
“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你不會原諒我。”他知道沈婭妮沒睡，但是他實在受不了和她之間的這種沈默，所以過了一會他還是開了口。
沈婭妮在被子裏吸了吸鼻子，沒理他。
“布景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你如果真的覺得對不起我，你就告訴我，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沈婭妮掀開被子看向他。
她最耿耿於懷的就是這個，結果固然重要，可過程他卻從來沒有跟她解釋一下，她看著這麽好騙嗎？就稀裏糊塗的一直被蒙在鼓裏嗎？
“就一次，妮妮，真的就一次，而且是個意外，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沈旭堯欲言又止，最後幹脆下了床，“你休息吧。”
又是這樣。
沈婭妮氣的抓起枕頭砸了過去，砸的不痛不癢的，沈旭堯滿心煩躁出了房門以後，沈婭妮埋在被子裏失聲痛哭。
她不僅哭布景的事，她還在哭自己。
她自己也有對不起他的時候，所以她在知道布景懷孕了以後雖然滿心瘋狂的生氣妒忌厭煩卻沒有借題發揮大鬧特鬧，因為她自己也有過一次對他們之間感情的背叛。
說到底，他們半斤八兩。
他們之間空缺的十年，誰能保證誰的完全忠貞呢，她不能要求自己，又怎麽去要求沈旭堯。
所以就這種情緒在折磨著她，一拉一扯，恨不得把她給折磨死。
沈旭堯出去以後沈孫氏已經不在客廳了，布景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心安理得的吃著餘媽給她切的水果。
她怡然自得模樣好像這個家的女主人一樣，看的讓人十分的窩火。
他坐在她旁邊，布景見了立馬坐的端正了點，神色也萎靡了一些。
“布景，你再多做什麽都沒有用的，我媽做不了我的主，她一個老太太頂多說點難聽的話，而我要怎麽對你怎麽對待我和妮妮的感情，全然在我自己。”
布景臉色白了白，尷尬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在說她故意討好沈孫氏的事嗎？
可她哪怕明知道沒用也還要試一試的，他說了沒用。
“布彥淮找過我。”
布景眼睛一亮，他現在這麽心平氣和的坐在她旁邊跟她說話難道就是因為大堂哥找過他嗎？她就知道大堂哥不會不管她的。
想著布景心裏頓時很期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想到剛才沈婭妮進門的時候臉色那麽難看，一定是沈旭堯要妥協了。
“我很明確的告訴他，哪怕我傾家蕩產失去現在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會接納你，你肚子裏的孩子本身就是個錯誤，我不會要的，你必須打掉他，所以你不要再對我抱有任何幻想，我本來就是小山村出來的，配不上你們布家的姑娘。”
他每說一個字，布景的臉色就慘白一分，最後她倏的站起來，已經憤怒到渾身發抖。
“你哪怕傾家蕩產你也不認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她聲音尖銳，實在控制不住了。
164 我不認
“不認。”他斬釘截鐵的兩個字讓布景徹底翻臉了。
“旭堯哥，沈婭妮的孩子是你的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了？”她捂著肚子，估計拔高了聲音，好讓裏面的沈婭妮也聽到。
沈旭堯依舊坐的穩如泰山，眼皮子都沒翻一下。
“如果閔衷沒昏迷，我倒是很想問問他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布景你放心，閔衷一定會醒的，如果你執意，你可以把孩子生下來。”
布景放在肚子上的手攥緊，她哪能等到閔衷醒，那要到等到什麽時候，等到她該有肚子的時候她就沒法老出現在沈旭堯面前晃蕩了，一個謊言是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的，她已經有點不知所措了。
“以後我們家你別來，也別打其他心思，我告訴你，沒用。”沈旭堯的話像一道屏障，徹底隔絕了她和他之間的關系。
她這次孤註一擲，以後肯定是連朋友都沒法做了。
“你會後悔的。”她的驕傲都在他面前被粉碎的稀巴爛，她抓著包奪門而出。
沈孫氏推著輪椅出來很不讚同，正要開口說沈旭堯幾句，卻被沈旭堯搶在了前頭。
“媽，如果你以後再跟康婉琪，布景這些人走的近，你別怪我不認你，你媳婦是誰你忘記了？你別想著給我換個門當戶對的媳婦，她們能對我好，你想我不在的時候能對你好嗎？你的那些拿捏媳婦的本事你認為用在那些千金小姐身上有用嗎？”
沈旭堯幾句話把沈孫氏問的啞口無言。
“她們現在想進沈家的門，對你肯定好，進了以後呢？生了孩子以後呢？何況婭妮照顧了你十年，媽，是十年不是十天，她一個弱不經風的姑娘，你怎麽就不念點她的好。”
沈旭堯都替沈婭妮不值，可沈孫氏是他媽，他能怎麽辦。
沈孫氏別過去臉，她知道兒子說的都是真的，可她也替他兒子不值，一心撲在沈婭妮身上，太虧了。
“布景肚子裏的孩子你別想，我不會留，如果你不聽我的，我會把你送回老家，我派人回去問過，大伯他們一家還在，你回去也不算沒個認識的。”
沈孫氏震驚，轉頭看到沈婭妮剛把門打開也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這邊。
他居然為了她，要把他媽送回老家去？
沈婭妮抓著門框，顧不得沈孫氏投過來的目光，只覺得心裏有絲慰藉也有一點無奈。
一個家因為一個人而不能和睦相處，她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原因。
“我去公司。”他沒有逗留，拿著外套就出了門。
回頭看著緊閉的家門，他感覺前路一片霧茫茫，一眼看不到頭。
布凜榮在公司等他半個小時了，走來走去，都不如布彥淮來的鎮定。
他激動自己能得到這個機會和沈旭堯談判，他從馮振生手裏拿走的新能源電池技術還不是要乖乖拿出來。
“你歇會，轉的我頭暈。”本來布彥淮就很多心思，再被他一晃頭都疼了。
布凜榮剛坐下去，沈旭堯就到了，只是跟他們點了下頭，他就坐在了他們的斜對面。
“這麽快條件就想好了？”
布彥淮瞪了布凜榮一眼，他跟打了針一樣興奮，簡直一分鐘都等不下去就要過來。
對於布凜榮來說，手上有個技術越快投放出去越好，那才能越快的收回成本，給他賺錢。
“沈總是爽快人，我們又何必拖拖拉拉的，大家都是商人，利落才最重要，是不是？”
沈旭堯勾唇，笑著點點頭，算是讚同，然後靠在了沙發上攤了下手讓他繼續說。
“我要馮家的那份新能源電池技術，還有要你放棄河海項目。”布凜榮覺得簡直大快人心，這兩件事都是他在D市棘手的事情，除掉沈旭堯這個麻煩，對他來說簡直跟上了高速一樣。
布彥淮踢了踢他，讓他別表現的那麽明顯，太功力了。
好像他們布家故意讓布景懷孕來套他一樣。
“可以。”沈旭堯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速度快的讓布凜榮驚訝。
隨後他又懂了，有沈婭妮那種老婆，他這麽癡情一片也不奇怪。
沈旭堯起身去辦公桌上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了布凜榮，“可惜布先生你來晚了一步，新能源電池的確在我手上，可前幾天我因為要投河海項目把它賣了，它的確很值錢，賣了不少，難怪布先生對它念念不忘。”
布凜榮捏著那袋子，笑容剛有點泛起就沈了下去。
布彥淮尷尬的笑了笑，“那真是不巧。”完了他推了推布凜榮。
他那失望也太明顯了吧。
“沈總賣給誰了？”布凜榮感覺自己牙都要咬碎了。
自己從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有個看中的項目從自己手裏溜走的，實在是痛心。
“胡氏。”
布凜榮冷哼一笑，沒再說話。
聽著不是個好惹的，估計布凜榮要放棄了。
“那我換個條件，我要廣豐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你瘋了。”布彥淮瞪著布凜榮，這不是擺明了就是過來敲詐的嗎，實在太丟布家的臉了。
可布凜榮不管，就看著沈旭堯會不會兌現他之前說過的什麽條件都可以的答應的承諾。
沈旭堯依舊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他在廣豐集團的股份也不過百分之二十八，布凜榮會成為繼他之後的第二大股東。
沈旭堯是個商人，可為了一個女人卻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布彥淮錯楞之餘很替沈婭妮高興。
“下個星期一布先生過來開個會，股權會正式轉給你，希望你們也能兌現之前對我的承諾，讓布景打掉那個孩子。”
布彥淮嘆了口氣，布凜榮達到目的則高昂了許多。
布景等到最後得到的是這個消息，無論如何都是不甘心的。
她破口大罵，把房間裏能摔的都摔了。
“本家說的好聽，定了一堆的破規矩，可最後還是幫著外人，不行我要去本家找奶奶，我要奶奶替我做主。”
布媽媽懶腰抱住她急的直叫，“我的傻女兒你就把孩子打了吧，那個沈旭堯真的不適合你啊，你就算嫁過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165 沈旭堯失蹤
布景一下就哭了出來，哭的傷心欲絕，使勁捶著自己的肚子，布媽媽急的直攔她。
“你想自己硬生生把他打出來嗎？”布媽媽也是恨鐵不成鋼，這兒子女兒沒一個爭氣的，都讓人操心死。
“打不出來，不會打出來，因為沒孩子，哪裏有孩子。”她氣呼呼的看著前面，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執拗的陰沈之中。
布媽媽把她掰過去正對著她，不敢置信的拔高了聲音，“你說什麽？沒孩子？”
老天在給她開什麽國際玩笑呢。
布景鬧也鬧累了，好像靈魂被抽空一樣整個人都是空洞的。
“對，我根本沒跟沈旭堯有過關系，怎麽可能會有孩子。”她非常冷靜的陳述著這個事實，突然間臉色又變得猙獰可怕，“就算我得不到旭堯哥，我也要用這個不存在的孩子，不讓他們好過。”
布媽媽掐了她一把，直說她瘋了，“他們過他們的日子，你瞎湊什麽熱鬧，外面好男人那麽多，你眼瞎啊。”
“媽，八年，我愛了他八年，他居然可以說翻臉就翻臉，他以前剛創業的時候那麽多個日日夜夜那天不是我陪他過的，他生病的時候我在，他談成一筆大單子我在，他快要破產的時候我也在，都是我，而那個沈婭妮她在哪裏，她在那個破山村裏，她沒有為旭堯哥的今天做出過一點點的貢獻，她憑什麽一出現就坐享其成，不僅享受著他賺的錢，還心安理得的承受著他對她的好。”
布景撕心裂肺，覺得自己心痛的快要死掉了。
明明沈旭堯這麽多年的生活裏出現的都是她，可他就是看不到，誰瞎？他才是瞎的啊。
布媽媽睨著她那瘋癲的樣子嘖嘖嘆氣，她這女兒怕是真的得了失心瘋了。
“你兩個堂哥都跟人家談好了，軟的硬的都用了，他就是一個意思，就是這個孩子一定要打掉，還好你沒懷，打個孩子多傷身體啊你知道嗎？你就在家好好待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媽給你找幾個比沈旭堯好的去見見，早點定下來結婚算了。”布媽媽絮絮叨叨的，但因為知道布景不是真懷孕而心情變得沒有那麽糟糕了。
可她說了什麽布景都沒聽進去。
當晚她就離開了家，早上布媽媽開門沒看到她嚇瘋了，看她東西沒帶走多少，倒是之前的都沒了，她急的直跺腳，在屋子裏團團轉。
布景去了哪裏沒人知道，布則民千叮嚀萬囑咐讓布媽媽一定不能說出去布景不見了，布凜榮打電話過去問的時候，布媽媽支支吾吾的說孩子打掉了，布景在家裏坐小月子。
“媽，你放心，我一定會抓緊找小景的。”布澤民前腳跟布媽媽發了誓，後腳就給布景打了電話。
“你自己有點數。”布景已經坐上了去S市的汽車上，她還是去了本家。
她小的時候本家的奶奶還是很喜歡她的，她就不信她現在這樣子她會無動於衷，那兩個堂哥拿她的孩子去做交易，奶奶知道了一定會很生氣的吧？
布彥淮始終覺得心裏不對勁，布凜榮提的條件都太過分了，而沈旭堯答應的也太快，一個公司這麽被折騰，遲早會出問題。
康嘉明知道了以後首先就不高興了，他在開股東大會的時候特地教訓了沈旭堯，而沈旭堯坐在中間一個字都沒說。
廣豐集團是康嘉明交給他的，並不是他自己開的，對於廣豐集團他並沒有刻骨銘心的感情。
“如果你把股份轉給布凜榮，我就撤股。”康嘉明撂下狠話，其他幾個股東也不嫌事大，跟著表示要撤股。
他們雖然都是小股東，可都要走的話股份也就撤掉了相當於一半。
這個公司面臨著破產，風光一時，破產也在一時。
可是沈旭堯一意孤行，股份必須給出去，這個會開的全是火藥味，最後不歡而散。
新聞頭條瘋了，全部報道的是廣豐集團要倒閉的，網絡上是，電視上也是，就算沈婭妮再不怎麽關註也知道了。
好好的集團不會說要破產就破產的，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她見沈旭堯回來的時候面色不好，她很多天沒和他說話了，開始他還過來逗逗她，說點好聽的，可這幾天他估計也累了，看到她只是笑笑，然後就回到房間閉門不出。
他那麽郁郁寡歡，反而讓沈婭妮擔心起來。
她放了吳媽的假，所以沈孫氏基本都是她和餘媽在照顧，可一個沈孫氏是真能折騰，把餘媽折騰的病了，她也就幹脆讓餘媽早點回去過年。
今天是除夕，她早上帶著招招和小倫去買了很多菜準備自己做個年夜飯，雖然日子並不順心，但是好歹又是一年要過去了。
可到了晚上，萬家燈火，鞭炮齊鳴的時候，沈旭堯還沒回來。
沈孫氏看著一桌子冷掉的飯菜冷哼了一聲，“你整天放這著個臉給旭堯看，換誰都不願意回來。”
沈婭妮擰眉，“媽，你別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可以嗎？”
見兩個孫子懵懵懂懂的看著自己，沈孫氏還是閉了嘴，可過了一會還是忍不住要絮叨，“你沒看到旭堯這幾天都瘦了，你跟他十年沒見了，他有點這個那個也是正常的是不是？你做老婆的，這麽一點點的氣度都沒有嗎？再說你看他的態度，他都跟你道過多少回歉了？你心裏沒數？該讓一步的時候就讓一步吧，夫妻啊，就是這麽過一輩子的。”
沈孫氏話裏話外都是向著沈旭堯的，沈婭妮都知道，道理她都知道，只是這麽多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較勁什麽。
沈旭堯以前那麽驕傲自負的一個人，因為這件事差點就給她跪下了，現在對不起是張嘴就來，對她軟聲細語就怕她不高興，這幾天他心事很重她也看到了，她是想稍微緩和一下的，可無奈他每天早出晚歸，她想見他一面居然還犯難了。
“你給他打個電話。”沈孫氏不耐煩了，她困了，又困又餓的，等到什麽時候是個頭。
沈婭妮掏出電話，發現上次給沈旭堯打電話還不知道是多久遠之前的事了。
電話嘟嘟嘟響了很久，沒人接。
她繼續打，連續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她慌了。
165 他在醫院
她看看沈孫氏，欲言又止。
“媽，他什麽時候回來？”招招戳了戳筷子，顯然也餓了。
沈婭妮為難的摸了摸招招的腦袋，年夜飯就是要和家人一起吃的，可沈旭堯是一家之主，他不回來怎麽開飯呢？
她焦急的在家裏走來走去，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沒人接，她心裏很慌，只能把菜飯都熱了一遍讓他們先吃，她電話打的不停，最後沈旭堯的手機直接關機了。
大概是被她打沒電了。
她放下手機，整個人瞬間就不知道該幹嘛了。
她在害怕，瘋狂的害怕，她臆想著一切沈旭堯可能會遭遇的不測，她之前出車禍的時候，他大概也是這麽擔心她的吧？
招招和小倫三下兩下就扒光了飯，小倫趴在玻璃上看著外面漫天煙火，連連驚嘆。
“媽媽，我們也能出去放煙火嗎？”他眼神裏有著懇求。
沈婭妮搖了搖頭，“今年不行，我們住的小區不讓放煙火。”
小倫挺失望的，今年這個年是過的最無聊的一個了，不僅年夜飯吃的冷清清的，媽媽也不高興，爸爸還沒回來，他和哥哥整天在房間裏看電視看書寫作業，都快憋死了。
沈婭妮站在他旁邊和他一起看著這萬家燈火，突然眼睛一陣酸澀，就想哭。
對於沈旭堯的為人，她比誰都清楚。
她十八歲的時候，沈孫氏讓她抱著被子去了沈旭堯的房間，他是驚喜但也驚訝。
他平時對她蠻著不講理，該親的摸的除了最後那一步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可到了最後一刻，他居然扶著她的肩膀認認真真的問她是不是真的想好了？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是要給沈旭堯當老婆的，她會氣他惱他不解風情，她會迷戀上那些書卷氣，溫文儒雅的男人，可兜兜轉轉最後她還是會在沈旭堯的旁邊。
當他看到她羞澀難當，輕輕點了一下頭的時候，他那滔天的喜悅簡直要把她也給一起淹沒掉。
她的第一次很美好，痛苦也帶著歡愉，是他把她當成了心尖上的寶貝她才能體會到那種無以言語的快樂。
他一直把她的初夜留到了他們該結合在一起的這一刻，雖然沒有三媒六聘，沒有鳳冠霞帔，可是紅燭點點，窗戶上貼著一對喜字就足矣。
她跟了他，其實沒後悔過，即便他們這種關系在如今的社會裏並不被看好，甚至可能是犯罪。
可他對她好啊，攤上這樣的媽也不是他願意的，他一個男人，對媽兇是不孝，對媳婦冷是不忠，也是難啊。
他和布景，他說了無數次是意外，他們朝夕相處，總會有意外的吧。
她摸摸心口很堵很堵，可擔心沈旭堯的安危超出了那份堵，她其實是有多在意他，才有多堵。
勾唇輕笑，她無奈的搖了搖頭。
以前沈旭堯惹她生氣的時候她還想過要飛出那個山窩窩，永遠的離開讓沈旭堯找不到她，可如今居然把他愛成這樣。
她愛他，從來沒跟他說過，居然不知不覺，愛到了骨子裏，血液裏。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慌亂的拿起來一看，居然是楚安卿。
說不上有多失落，她接電話的興致也是缺缺。
“沈小姐，沈先生受傷了，現在在我們醫院……”
沈婭妮眼睛瞪的圓圓的，抓著手機呆在了那。
“他再三關照不能給你打電話，但我看到你給他打了很多電話，我怕你太擔心，還是打了，他傷的不輕，我覺得我有必要聯系你。”
今天這個日子沈旭堯如果不回去，楚安卿覺得沈婭妮一定會瘋的。
他才不管沈旭堯知道了會不會生氣，他沒在怕的，他就不想沈婭妮擔心，雖然那把這事告訴沈婭妮她也是擔心，但那是兩碼子事。
沈婭妮安頓好沈孫氏和兩個孩子就往醫院跑，這個點出租車不好打，大冷天裏她楞是急出了一生的汗。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楚安卿居然在醫院門口等她，她喘著氣感激的看著他，一句話沒說就往觀察室去。
他說那刀從前胸穿到了後背，幸運的是沒有傷到要害，但是人也夠嗆。
沈婭妮一聽眼淚就下來了，捂著嘴步子都是虛浮的。
“如果不是李德昌正好在巡那條街，他可能兇多吉少，沈旭堯不是正兒八經做生意的人嗎？怎麽會惹上黑道？”楚安卿看了沈婭妮一眼，她全然在狀態之外，他問什麽都是搖頭。
她是真的不知道的。
楚安卿松了口氣。
沈旭堯暗地裏做什麽生意他是知道的，可太危險了，可私心又想他出點什麽事，不然哪有他的機會呢。
“他在裏面，你進去看看。”停在觀察室門口，楚安卿沒再往裏面走。
沈婭妮又跟他說了句感謝就進去了。
楚安卿回頭，看著醫院裏絡繹不絕的人，心生感慨，無論是什麽日子，人都敵不過生老病死，在醫院呆久了最容易對感情冷漠，可他看到沈婭妮卻永遠都是熱血沸騰。
那麽一個女人，可惜他得不到。
沈婭妮剛推開觀察室的門就楞住了，裏面不是沒人，安娉婷剛給沈旭堯幹裂的嘴唇用面前沾了點水，看到沈婭妮推門進來，她嚇的手上的杯子沒握住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可能鞋子濕透了，她尷尬的後退一步蹲下去擦。
沈先生昏迷之前她正好無聊在醫院裏晃蕩，他分明特地關照不能告訴沈婭妮他出事的，可她是怎麽知道的？
她蹲下去擦鞋的時候滿心尷尬，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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